1995年,原上海博物館館長馬承源接電:賭王何鴻燊堂弟買下一只神秘青銅器,上面12字銘文刻著吳王夫差,懷疑與西施有關。

馬老放下電話,不禁心生佩服:好個何鴻章,果然說到做到!
原來就在不久前,有人請旅居香港的馬老幫忙鑒定:港島現身一只春秋青銅酒器,銘文很奇怪:“吳王夫差”和“女子”。
作為青銅器泰斗級專家,馬老聽罷一臉困惑。
回望2500年前的中國南方,吳越爭霸你死我活。考古發現證明,面對死對頭越王勾踐,吳王夫差是個軍事狂人,上博收藏的20多件夫差文物,幾乎全是各種短劍、戈矛之類。

夫差酒器?帶著疑問,馬老一探究竟。當他看見這件青銅器時,目光立刻被吸引了。
圓口、深腹、長流……眼見為實,這確是一種名叫“盉”(音同何)的周代酒器。
盉最早出現于3千多年前的商代中晚期,形狀與酒壺有點類似,鼓鼓的肚子,配上圓口和長流。
馬老仔細端詳:這件青銅盉高約28厘米,口徑近12厘米。
整體望去,如籠罩于南國云雨。值得一提的是,提梁纏繞透雕精美的蛟龍,龍身玲瓏剔透,這正是失蠟法的杰作!

透過時光,這件青銅盉彌漫著2千多年前的神秘氣息,肩部留下一行銘文,刻著“吳王夫差吳金鑄女子之器吉”。
也就是說:吳王夫差用王室的金屬,為一位女子鑄造了這件吉祥器物。
女子?馬老心里大奇,他反復看了一遍,沒找到其他銘文——這位讓夫差鑄器紀念的無名女子,究竟會是誰呢?
按常理,存在4種可能:女兒、母親、姐妹、妃嬪。
但轉念一想,按2500年前的慣例,有3個能排除:夫差母親、女兒和姐妹這樣的吳國貴族,一定擁有姓氏和名字,不可能用一個“女子”代替。
沒有姓氏名字,只能代表這位女子來自民間。如此推理:一位民女,與夫差關系親近,在夫差心中地位重要,會不會就是西施?
公元前5世紀的江南大地,吳越戰火熊熊。前490年,臥薪嘗膽的越王勾踐挑中了民女西施,交給她一個神秘任務:誘惑夫差,助越國報仇雪恨!
事實上,西施入選絕不是勾踐一時興起,而是深思熟慮后的結果。

此前的公元前494年,越國慘敗于吳國,勾踐被帶往吳國淪為奴隸,在那段屈辱的日子里,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洗刷恥辱。
《孫子兵法》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敗。為了復仇,勾踐知道實力懸殊,于是他小心地侍奉夫差,觀察他的一切:此時吳國沉溺于戰勝喜悅,夫差尤其好大喜功,熱衷搜羅美色。
正因為此,當被放回越國后,勾踐和范蠡制定復仇大計,除了發展國力,他們還選拔了幾位越國美女,瞄準了夫差好色的人性弱點。
就這樣,沉魚落雁的民女西施走出越國大山,帶著任務踏進了吳國宮廷。
這招果然有用。史書記載,西施到達吳國后,夫差對她百般寵愛。興建了館娃宮、姑蘇臺等宮殿,至今在蘇州靈巖山一帶尚存遺跡。

此外,這件吳王夫差盉也從另一個角度證明,軍事鐵漢夫差有了卿卿我我的情調。享用著美酒,用吳國金屬打造了這件精美的奢侈品,只為博紅顏一笑。
只可惜,悠悠十年匆匆而過,當他沉醉于美夢,越國漸漸羽翼豐滿。公元前475年,勾踐趁著吳國不備,一舉攻破吳國都城,夫差自刎而亡,西施則不知所蹤。
有一種說法:西施和范蠡暗中相戀,吳亡后,兩人攜手隱居,從此相忘于江湖。
真的如此嗎?
歷史恰恰相反。正如范蠡一句話:“飛鳥盡,良弓藏”,攻滅吳國后,勾踐創業團隊大多沒有好下場,連謀臣文種都被賜死,西施當然也不例外。
事實上,范蠡和西施遠走的說法源自唐代。讓我們追溯更原始的資料。距離西施年代不遠的墨子說:“西施之沉,其美也。”此后《吳越春秋》里更加明確:“吳亡后,越浮西施于江。”
也就是說,西施被勾踐捆綁了沉江而死。可以說,命運雖給予她太多世人艷羨之物,但將她的生命熄滅在冰冷的牢籠。
千年已過,只剩下這件孤獨的青銅盉。
而在驗明真身后,馬老更加犯愁:這件國寶僅有一件,如流失國外豈不痛惜!他當即向文物商提議,由上海博物館收購,并歷經一番艱辛,討價到千萬港幣。
未免節外生枝,馬老還和上博溝通后,毅然用一輩子的名譽抵押,提前將吳王夫差盉提回了上海,約定15日內交款。
可誰知返回后,預算申請千頭萬緒,15天快到了依舊沒著落。馬老心急如焚,如熱鍋螞蟻般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一天,一切忽然柳暗花明。香港實業家、何鴻燊堂弟何鴻章偶然獲悉夫差盉的事情,他酷愛收藏,素與馬老親厚,半路沖出花錢買下!
更令人感動的是,不久在1995年,何鴻章將夫差盉捐贈上海博物館,從此它不必再受漂泊,成為上博一件鎮館之寶。
歷史星河,閃爍不息,一切如一場輪回。小小的吳王夫差盉,倒映著千年前為國犧牲的民女西施,和千年后慷慨救寶的馬承源和何鴻章,留下一段令人回味的歷史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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