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東方早報·藝術評論》刊登了《〈女史箴圖〉訪“晉人”》一文,其中提到:“大英博物館將好好一手卷《女史箴圖》割裂開來,裱褙成平板式多段進行展示。”在隨后對大英博物館亞洲部研究員史明理(Clarissa von Spee)的采訪中,史明理向早報記者解釋:“大英博物館的《女史箴圖》被分為四個獨立的部分。其中,畫心部分是從前題記隔水和后題跋隔水中分離出來……裝裱于鑲板上……采用此類裝裱方法的畫絹,表面不易造成皺痕和斷裂。相較于卷軸鑲板上的繪畫,卻受到較少的保護,易于暴露于光線之下或受其他環境影響。”
大英博物館對于《女史箴圖》的裝裱被其稱為“日式折屏手法”。應用了“日式折屏手法”的《女史箴圖》自入藏大英博物館至今約百年,已經能夠看到明顯的開裂與掉粉的“病征”。早報記者在采訪中發現,海內外藝術史學者與文物保護人士對此基本都持否定態度,對文物受到傷害無不表示遺憾。
此種裝裱與保護古代書畫的做法,在中國的博物館并未有所發現。上海博物館書畫部研究員陶喻之告訴記者:“將中國古代書畫割裂成幾個部分并且裝裱在木板上的做法,無論是在上海博物館,還是北京故宮博物院或臺北故宮博物院都是絕不可能發生的。這種做法本身無異于在破壞文物,對書畫作品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或許是100年前特有的歷史背景導致了大英博物館這種乖張的裝裱中國書畫的形式。書畫鑒定家、原故宮博物院副院長楊新曾于2001年在大英博物館近距離觀摩《女史箴圖》,他在此后接受采訪時曾談道:“英國人按照西方的形式來對這個作品進行了改造。它就是像油畫一樣應該是掛在墻上的,所以他把這個《女史箴圖》一段一段就截下來了。”在陶喻之看來:“《女史箴圖》在大英博物館的遭遇有其歷史原因。該作品入藏大英博物館是在20世紀10年代,在那時候歐美的博物館里幾乎沒有來自中國的美術學者或書畫收藏顧問。無獨有偶,美國好幾家博物館,如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里的幾件約同期入藏的中國書畫作品也有相同的(割裂、裝裱于木板上)遭遇。現在當然在歐美也不會有博物館再用這種方法去裝裱展示中國書畫。”
分析歐美博物館“無意中”損害中國古書畫的原因,其中或許有當時來自日本的文物鑒藏與書畫裝裱者的誤導。旅日古書畫修復大家陸宗潤告訴記者:“分析這種現象背后的原因,在于歐美的博物館于上世紀初在中國書畫收藏方面主要受到從日本去歐美的第一代藝術品鑒藏顧問的影響,那時候還沒有中國學者介入西方博物館體系,日本顧問這種想當然地把中國古畫裝裱在木板上的做法使文物受到了傷害,因為經過一段時間的展示之后,木板會裂開,而中國畫通常都是繪于絹或紙上的,也會隨著木板的裂開而開裂。”
陸宗潤對記者表示:“這種做法在歐美的博物館也只應用了很短一段時間,一方面是文物發生損壞之后大家有目共睹,另一方面是中國的鑒藏家也逐漸介入到歐美的公共收藏體系中糾正了對中國書畫的錯誤裝裱與不當保管。”
對于20世紀10年代的歐美博物館界來說,或許這只是一個失誤,作用時間短暫,影響作品也有限,然而在中國繪畫史上十分重要的《女史箴圖》很不幸地受到了這種粗暴的對待。
記者了解到,在去年大英博物館召開的關于《女史箴圖》的研討會上,大英博物館方面本身也對大約100年前的這種錯誤表示后悔,然而因為這一過程已不可逆了,盡管現在動用最先進的科技手段能分析其損毀情況,但也無法從根本上逆轉這一過程了,所以目前只能采取權宜之計,用折中的方法,不作為永久展示品,一年展示一個月,平時入庫進行保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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