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釉褐斑椰棗紋貼花雙系壺

綠釉執壺

青釉褐彩“君生我未生”詩文壺
作為鮮有記載的唐代民間窯場,長沙窯如何能與唐代名品“越青”和“邢白”媲美?這是本次展覽可以告訴我們的。展覽現場173件/套長沙窯瓷器,在本次展覽的策展人之一楊俊艷看來,幾乎件件“來頭不小,價值不菲”。
▌長沙窯展看什么
本次長沙窯展覽,一些極為珍罕的器物集體亮相,同時,不少器物都具有極高的學術價值,為研究中國陶瓷歷史提供了有力的實物證據。

銅紅釉執壺
楊俊艷:34件一級文物,件件是精品,但提到長沙窯,還是要從高溫銅紅釉講起。
本次展出中的一件銅紅釉執壺,口頸部有殘,但在已知所有的長沙窯器物中,紅彩面積如此之大,保存又相對完整的,這是唯一一件。
中國人喜歡紅色,在瓷器上也一直嘗試能燒出紅色,但這個愿望多年都未能實現。到了唐代,長沙窯的窯工們首先發現用銅來作紅色釉的著色劑。長沙窯窯場是建在斜坡上的龍窯,當地主要燃料是松木。松木燒得猛,升溫快,在火膛口一燒,熱浪便順著強風往窯里涌,風的拉力使窯里出現段落性真空,升溫快又使窯膛內充塞濃煙、灰燼飛揚。悶閉的熏煙環境中氧氣供應不足,長沙窯器中的氧化銅便被還原成紅彤彤的氧化亞銅或銅離子。
銅紅彩的燒制對氣氛、溫度、銅含量等工藝因素極為敏感,即使在現在的景德鎮,也流傳著“要想窮就燒紅”的民諺,當時條件更是不可能掌握銅紅釉的密碼,只是偶有完成,數量極少。
其他長沙窯產品,某些綠彩的邊緣會出現紅彩,或綠彩中存在著肉眼不易分辨的紅色斑點流紋,只有這件最能呈現銅紅釉之美。

白釉紅綠彩寫意紋壺
銅紅釉之外,長沙窯也開創了在器表題詩的“瓷詩文化”。
整個長沙窯的詩文器中,以五言詩居多,少有六言,七言更罕。至今發現的100余首題詩,均見于茶酒器,僅兩件題于枕。兩件瓷枕都被收錄在此次展覽中。

青釉褐綠彩“熟練輕容軟似綿”詩文獅座枕

青釉褐綠彩“日紅衫子合羅裙”詩文獅座枕
兩枕均為倭角長方形枕板,獅座。枕面用褐彩分別書寫“熟練輕容軟似綿,短衫披帛不糹秋緶。蕭郎惡臥衣裳亂,往往天明在花前。”“日紅衫子合羅裙,盡日看花不厭春。欲向妝臺重注口,無那蕭郎惱煞人。”兩首七言詩都是以年輕女子的口氣寫的情愛詩,句意含蓄,這類袖珍枕當時多為女性所用,寄情于枕,更像是情感的獨白,引人遐想。

青釉褐彩“竹林七賢”詩文罐
青釉褐彩“竹林七賢”詩文罐,將詩、畫、人物融為一體,目前國內發現的長沙窯中僅此一例。腹部一側用褐彩繪兩高士,褒衣博帶,高冠長袖,須髯飄拂,相向而坐,另一側以褐彩題銘“七賢第一組”。可見此壺應為系列作品,共繪有“七賢”,不過目前只發現這件繪有兩個人的,很可惜。
▌長沙窯一出,爭論安靜下來
楊俊艷:唐代處于飲茶酒習俗的轉變期,是品茗暢飲由簡單的生理需求上升為文化的階段。當時湖南地區的茶葉加工、飲用方式較其他地區更加先進,當地的長沙窯也是最能追趕時代潮流的民間窯場。
興盛于唐中晚期的長沙窯,在岳州窯的基礎上發展而來,卻不因循守舊,其制作的琢器不再以瓶、罐為主,而是執壺類占絕大多數,這與當時社會的茶酒文化有很大關系。展覽中的一件摩羯紋執壺上寫有“此是飲瓶,不得別用”的題記,就明確把執壺的功能局限在飲具。飲具無非是飲茶、飲酒、飲水。特殊的是,這件所繪的摩羯魚是佛教中的神魚——佛家用具,應當說是茶具。
由于記載不詳,早期學術界對于執壺的功用一直存在爭論。酒具還是茶具,專家們寫了不少長篇大論,闡述自己的不同觀點。等到長沙窯的執壺一出,大家都安靜了,因為其中一部分,是清楚標示功用的自銘器。比如展覽中的這兩件執壺,均為撇口、粗頸、短流,形制相似。區別在腹部,一件圓腹,書“陳家茶店”;一件瓜棱腹,書“陳家美春酒”。顯然前者是茶肆用品,而后者的“春酒”,即凍醪,是寒冬釀造以備春天飲用的糧食酒,這就說明當時的執壺既用于茶具,又有部分被作為酒具。
盛行詩文裝飾的長沙窯,在器體上寫字是常有的事,但就這幾個字,比幾萬字的考證文章管用得多,同時期的其他窯系產品也都可以此類推。

“此時飲瓶,不得別用”摩羯紋題記壺

青釉“陳家茶店”執壺
楊俊艷:展覽中另外兩件唐代長沙窯自銘器,寫有“荼埦”和“酒盞”的字樣,從造型上很容易區分。茶碗造型接近于我們常見的碗,胎壁較厚,器型稍大,做工、造型樸素單一,而酒盞的胎壁薄,造型仿金銀器呈花口,做工也更精美。所以,即便沒寫字,我們也可類比推斷出功用來。但當時除了講究的上流社會,普通百姓之間混用還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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